浙江省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浙新办(2003)12号 2012年9月27日,星期四(GSM+8 北京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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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雷电交加的雨夜,四川省泸州市发生了一起蹊跷案件:入室作恶的蒙面人在强奸、抢劫女房主之后,还绑架了一个一岁零八个月的男孩。奇怪的是,绑匪并不勒索赎金。绑匪被抓后,他提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只有前妻探监,我才交待人质的下落。”当警方满足绑匪的要求后,牵出了一段恩怨情仇,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绑架幼儿羞辱前妻  天佑善良人质生还
丘兆云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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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昌虎被抓获归案

  雨夜大案:
  嫌犯强奸妇女绑架幼儿
  2012年4月28日晚,四川泸州雷电交加,暴雨滂沱。恰逢全市停电,居住在该市龙马潭区胡市镇的53岁居民陈桂芳,早早喂饱一岁零八个月的孙子之后,便和衣躺下。她做梦也不会想到,灾难从天而降。
  当晚11时许,刚刚进入梦乡的陈桂芳被一种异样的动静惊醒。她拿出放在枕边的手机照明,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就在陈桂芳迷迷糊糊睡去时,卧室的房门再次发出被人撬开的动静。当她再次借助手机照明时,眼前的一幕吓得她头皮发麻:只见一个带着白手套的蒙面人站在床前,头上罩着红色丝袜,剪出两个洞,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还没等陈桂芳反应过来,歹徒掀起被子蒙住了她的头。在陈桂芳拼命挣扎和呼救时,她听到歹徒的低吼:“再叫喊老子掐死你!”
  “求求您别伤害我和孙子,家里的钱财随便拿吧。”此时的陈桂芳惟一的念头就是拿钱保命。歹徒将陈桂芳双手捆绑得结结实实,然后粗暴地脱掉其内裤,凌辱了她。
  劫色之后的歹徒抢走了530元钱和陈桂芳的手机。接下来的一幕令陈桂芳更加瞠目结舌:色狼抱起她一岁零八个月的孙子说:“拿13万来赎你的孙子吧。”说罢夺门而出,消逝在茫茫雨夜里。
  在此后的半个小时里,陈桂芳用牙齿咬断胶带,踉踉跄跄地跑去请求亲戚报警。当泸州市公安局龙马潭分局政委陈弋、分管刑侦副局长石磊率领侦查人员赶到现场时,惊吓过度的陈桂芳已经语无伦次。
  由于现场被受害者亲戚破坏,警方很难找到歹徒留下的蛛丝马迹。辖区胡市派出所所长张爱东疑窦丛生:色狼怎么会知道陈桂芳与孙子独自在家?他绑架幼儿做人质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原来,蒙面人抢走陈桂芳的手机后,始终没有勒索赎金,令警方百思不得其解。就在这时,缓过神来的陈桂芳向警方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没错,是我的邻居刘昌虎做的坏事。”她告诉警方,尽管歹徒刻意伪装,但他的腔调、身高和体态让她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为避免灭口,她才故意装着不认识色狼。
  “立即抓捕刘昌虎。”当凌晨两点,民警敲开犯罪嫌疑人的家门时,顿感诧异:只见刘昌虎很快开门,表情淡定,似乎在等待着警察上门。
  “莫非受害妇女产生幻觉认错人了?”面对警察深夜造访,刘昌虎波澜不惊的神态令泸州市公安局龙马潭分局刑警大队重案中队长王革很困惑:作为相处三十多年的邻居,刘昌虎还和受害人陈桂芳沾点远房亲戚,难道他在选择作案目标时,就不怕暴露身份?然而,细心的侦查员在其家中发现了可疑之处:刘昌虎头发湿润,刚刚洗过的衣服还在阳台晾衣架上滴水,这种反常现象增加了办案民警的怀疑。
  “这个案子是我做的。”当刘昌虎被带到公安机关后,他爽快地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却拒不交待被绑幼儿的下落,令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上。
  孩子不知去向,生死不明,时间多过一秒,孩子遇害的可能就进一步增加。在与警方顽固交锋中,犯罪嫌疑人提出了一个奇怪要求:“你们将我前妻黄小惠找来,我就告诉孩子的下落。”
  警方很快了解到,黄小惠此刻正在杭州打工。听说解救被绑架的幼儿,情况十万火急之后,黄小惠连夜搭上了返乡的飞机。
  “我让你此时来见我,就是为了让你后悔,惭愧。”当黄小惠胆战心惊地来到泸州市看守所里,带着手铐的刘昌虎对前来探监的黄小惠冷嘲热讽。直到这时,侦查人员才恍然大悟:发生在雨夜的这桩强奸抢劫、绑架案居然与这对夫妻的恩怨情仇搭上了莫名关系。
  制造轰动给前妻看?
  黄小惠1985年9月出生于泸州市一个普通市民家庭,自幼天生丽质。读高中时,她已出落成一位婷婷玉立的美少女,长相酷似韩国一位女星,因此格外受瞩目。
  刘昌虎在黄小惠所在中学旁边开了一家超市。每当看到青春靓丽的黄小惠从门口路过,他便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不久,他便发现了一个接近和引诱黄小惠的机会。
  像其他青春期女孩一样,黄小惠除了爱美以外,特别喜欢吃零食。刘昌虎投其所好,起初授予家境贫寒的黄小惠在超市购物“赊账签单权”,后来干脆将话梅、巧克力等各种美味零食免费送给她品尝。久而久之,单纯的黄小惠将慷慨的超市老板视若“邻家大哥”。殊不知,噩梦正一步步向她逼进。
  2002年3月的一天晚上,刘昌虎以零食为诱饵将正读高二的17岁少女黄小惠诱骗到家中,唐突地表白示爱,被黄小惠断然拒绝。此时的刘昌虎露出狰狞面目,他饿狼扑食般将黄小惠放倒在床,不顾女孩的苦苦哀求和强烈反抗,夺去了她的贞操……
  或许因为担心说出去名节受损,黄小惠没有将受辱之事告诉家长和老师,更没有选择报警。她的沉默令刘昌虎的色胆陡增。此后又多次强暴黄小惠,并很快造成“恶果”。在高考前夕,黄小惠发现自己怀孕,而且肚子里的胎儿已经七个月,错过了流产和引产中止妊娠的时间。
  “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就在黄小惠惊慌失措时,强奸犯刘昌虎劝她辍学养胎。于是,涉世未深的黄小惠不仅与一步之遥的大学失之交臂,而且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位未婚少女妈妈,诞下了一个女孩。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黄小惠的人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虽然刘昌虎使用卑劣手段玷污了黄小惠,但后来在平常生活中刘昌虎也极尽柔情,对黄小惠悉心呵护。渐渐地,黄小惠由过去的怨恨慢慢接受了强奸犯的“爱情”。在同居几年之后,黄小惠不顾家人强烈反对,于2007年5月1日跟大她17岁的强奸犯刘昌虎领取了《结婚证》。
  就在黄小惠用全部身心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时,噩梦再次降临,而“祸根”出于她的美貌。
  原来,从少女变成少妇之后,黄小惠变得更加妩媚。她走在大街上,男士的回头率令刘昌虎忐忑不安,他时时刻刻提防娇妻“经不住外面诱惑”。为此,他偷偷将老婆的手机安装了卫星定位,经常打印黄小惠的通话清单。即便如此,刘昌虎仍然不放心,经常跟踪妻子。一旦发现老婆跟陌生男人多说几句话,回家后便借酒发疯,将妻子揍得鼻青脸肿。
  有一次,黄小惠参加同学生日派对,因多喝了几杯,走路不稳,被一个男同学搀扶送回家中。刘昌虎据此断定妻子“出轨”,脱光她的衣服,用皮带铁扣抽得黄小惠皮开肉绽。黄小惠报警后,刘昌虎在派出所写下了一份不再殴打老婆的《保证书》。
  然而,黄小惠旧伤未愈,无端猜疑的刘昌虎又挥舞起铁拳砸向她,还将老婆的手臂与双腿抓出一道道血痕,导致黄小惠不敢穿短袖衬衣和裙子。今年初,忍无可忍的黄小惠作出了两项决定:向当地法院提起离婚诉讼;与此同时,带着女儿远走它乡逃离魔掌。
  “你敢跟我离婚,我就会制造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妻子离家出走后,刘昌虎的家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他这才想起老婆的种种好处,但黄小惠去意已决。刘昌虎便不停地发短信威胁和羞辱妻子。
  “随你便吧,我已经受够了。”远在杭州打工的黄小惠没当回事。她无法想象鞭长莫及的丈夫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能够“羞辱”到她。黄小惠做梦也想不到,她的老公很快便付诸实施。
  歹人作恶天佑善良
  4月25日,是泸州市龙马潭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黄小惠诉刘昌虎离婚案的日期。此前,刘昌虎多次通过电话和短信恳请妻子回心转意。黄小惠铁了心要离婚,因为在她肉体饱受摧残的同时,丈夫在感情上也几度背叛了她。
  原来,也许从当初“零食诱惑”中尝到了甜头,通过强奸抱得美人归的刘昌虎仍不满足。在结婚后他故伎重演,在超市里用零食引诱嘴馋女孩,将一位清纯女中学生肚子搞大。幸好这位女生比当初的黄小惠机灵,她在悄悄流产后转学,躲过了超市老板的进一步纠缠。
  见“零食诱惑”被人识破,刘昌虎又调整枪口,专门猎艳那些丈夫在外打工、妻子在家照料孩子的“留守少妇”。所有这些比家暴更令黄小惠痛彻心扉,因此强烈要求离婚。
  然而,法院开庭这天,作为原告的黄小惠却未到庭,法官感到事有蹊跷。经电话询问,黄小惠说出了一个可怕的隐情:刘昌虎在开庭前发短信威胁她“你敢到庭,我就带着硫酸,当庭泼向你美丽的面孔。”于是,法庭只好延迟开庭时间。
  不懂法律的刘昌虎就此认为法官已经作出缺席判决离婚,精神几近崩溃。想着自己美若明星的老婆一夜之间成了“前妻”,甚至担心女儿将来被继父卖掉,刘昌虎整日借酒浇愁。有一晚,他给前妻写下了一份奇特的遗书:“我们那么多年的夫妻,说离就离。你如果要做到跟我离婚,你会看到我会做些惊天动地的事,你会后悔的。”
  黄小惠的不予理睬令刘昌虎抓狂。4月28日案发当晚,刘昌虎喝了两瓶“二锅头”后,烦躁不安地在雨夜四处游荡。“今夜必须干点什么!”他忽然想起邻居陈桂芳与孙子独居,于是翻窗入室,实施了强奸抢劫和绑架。
  当晚幼儿被绑架到附近一个叫“大沟头”的废弃沼气洞内。刘昌虎起初没有打算伤害孩子,由于在暴雨浸淋中受到惊吓,孩子哭闹不止,刘昌虎担心被人听见,他一不做、二不休,捡起石块狠狠地砸向孩子的头部……在遭受三次重击之后,血肉模糊的孩子断了气。刘昌虎抛尸山洞后,自知罪孽难逃,便回到家中等候警察上门抓捕。
  “我只想制造一起轰动事件,把我前妻吸引回来,让她蒙羞、让她惭愧。”落网后,刘昌虎交待了自己的作案动机。
  那天,当刘昌虎带着警察和受害者家属指认抛尸地点时,场景令人惨不忍睹:只见被绑架的婴儿面部朝下趴在地上一丝不动,脑袋开花,几乎没有生命特征。就在悲天嚎地的受害者家人准备为婴儿收尸时,孩子的右腿微微动了一下,办案人员赶紧拨打120急救车。
  “天啊!真是生命奇迹啊!”经过当地医院专家、教授的紧急抢救,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在野外昏死33小时的幼儿人质,居然睁开了双眼。5月7日,死而复活的幼儿康复出院,没有人能够想象出这个惨遭噩运的孩子是如何挺过来的。幼儿的父母双双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歹人作恶,天佑善良!”
  9月上旬,刘昌虎涉嫌强奸、抢劫、故意杀人一案,被泸州市检察院审查起诉。这个男人为“羞辱”妻子制造的“轰动效应”,不仅再次玷污了婚姻,也将其仅存的一丝人性泯灭殆尽。而屈嫁强奸犯的黄小惠也确实从中品尝到“惭悔”的酸楚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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